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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药简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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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时代的人们以野草、野果和动物肉等为食物。他们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逐步认识到吃食某些野草、野果也会引起中毒、吐泻、浮肿、疼痛,甚至造成生命危险;但吃食另一种东西就有解毒或治病的效果。在长期的实践中他们对各种药物积累了初步知识。据史书记载,蒙古人及其祖先,至少在二千年前掌握了药物知识。古代文献记载了"匈奴使用毒药的事实。匈奴人还将"矾石、挂心、附子、干姜各二两,研细面作蜜丸",能治寒症。这药方,匈奴人不仅用过,后来也传入内地,定名为"匈奴露宿丸",被收入唐代《千金要方》。按道理,药物知识丰富到一定程度以后才能产生药方,因此,匈奴人能够把这种药方变制成丸剂,说明他们的药物知识的历史较长。
蒙古民族常年在辽阔的草原上过着游牧、狩猎的生活,因而与自然界的各种物质广泛接触,逐步发现、了解到某些植物、动物、矿物及泉水对人体可能产生影响,其中包括一些中毒现象,从而逐渐对所寻觅的食物有所辨别和选择。为了同疾病作斗争,开始注意某些自然产物的治病作用和毒性作用。经过无数次的有意识的试用和观察,包括口尝身受,实际体验,反复应用于各种疾病的治疗,不断总结提高,创造和积累了日益丰富的用药知识。
生活在大漠南北广袤土地上的蒙古诸部落很早以来就积累了辨认和利用当地土产药物,并积累了用它治病的丰富经验。十二三世纪蒙古民族已有空前的统一,随着各部落之间的经济和文化联系日益频繁,药物和药物知识也互相影响。从而开发和利用了草原、沙漠以及作为药物自然宝库的蒙古大森林里动植物药材。因此,十二、十三世纪时,那些药材被誉为"蒙古药"。蒙古药之名声如此弘扬四海,不仅说明了蒙古民族对药物的知识丰富,也说明蒙古药物在传统蒙古医药学中已成为独立学科。尤其在动物药和植物药极为丰富的蒙古大森林中生活的"林中百姓",药物知识渊博,"擅长于辨认蒙古药材"。
据拉施特《史集》记载,游牧在鄂毕河流域的"兀刺速惕、帖良古惕和客思的迷,这些部落熟悉蒙古药剂,以用蒙古方法很好地治病闻名于世,他们就是'林中百姓'。"拉施特虽然是生活在十四世纪的一位波斯蒙古学者,可是在这里记载的却是十二、十三世纪的事情。至今尚未发现这一时期的有关蒙古医药知识的专门著作。但在历史记载中也能散见当时蒙古人使用药物的一些事实。尤其大量整理蒙古饮膳滋补疗法经验的《饮膳正要》对蒙药的性味功能方面作了不少记载。
蒙药的一大特点是侧重于动物药材;蒙古民族在从事狩猎、畜牧业的生活中积累了动物药材的不少知识。十三世纪时能够辨认牛黄,并当作药材。例如在《蒙古秘史》中有"布力格可汗、胡图格二人懂行'Jada'的用法"的记载。南宋著作《黑鞑事略》的注释里叙述蒙古人使用的'Jada',:"此石称Jada,乃走兽腹中之石。大者如鸡卵,大小也不齐,尤其牛马中者贵,盖即所谓牛黄、马宝、狗宝之类也"。明代医著《本草纲目》中将"Jada"解释为"牛黄"。
蒙药中很早以来应用旱獭肉、骨、尿脖等当作药物。例如《饮膳正要》把旱獭写成"塔喇不花",并释曰"塔喇不花,味甘无毒。主野鸡瘦疮,煮食宜人。北方人掘取以食,虽职,煮则无油,汤无味,多食难克化微动气。"还介绍了其捕捉方法。《饮膳正要》也整理阐述了绵羊的头肉、肾、心、脑和马、绵羊、驴、骆驼等牲畜;狐、狼、虎、豹、熊、獾等野兽;鹿、野马、野骆驼、野猪等草食动物的所有药用部分的性、味和功能。这些动物在蒙古地区是常见的。十四世纪时,蒙古医生能够制作膏剂。如在《饮膳正要》中把沙棘写成"赤赤哈纳(蒙名),释曰"用银或石器熬成膏"。这不仅说明蒙古医生很早就会制作膏剂、,而且能够证明当时制作膏剂的方法也很精细了。
药浴是蒙医传统外治疗法,根据史料记载,十三世纪时开展蒙医药浴疗法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例如蒙哥可汗的胡图克泰皇后患病时,服用大黄汤药的同时施以大黄药浴的外治疗法。维廉·鲁布鲁克在他的游记里写道:"合答(或胡图克秦)皇后思病,将大黄切碎,几乎成为粉……放进水里……喝了一些圣水和大黄,并用这种水濡湿了她的胸部,皇后病愈。"十三世纪时的蒙古医生常用大黄。例如,1226年蒙古军中发生瘟疫、用大黄治愈。蒙哥可汗的金匠"维廉患了重病,医生给他服大黄而病重"的记载。 随着蒙药学发展成为-门独立的学科,使用"烈性药物"的知识也丰富了。拉施特的《史集》说"至今把有些蒙成药剂叫做哈吉儿(哈迪儿),古时的哈迪尔就是指 烈性成药"。古代叫做的'哈迪尔',到了十四世纪就变成'哈吉儿',说明普遍使用哈迪儿药是十四世纪以前的事情。另外,在《瑞竹堂验方》、《本草纲目》、《长春真人西游记》、《饮膳正要》等古代文献中都记载了内蒙古特产肉苁蓉。《饮膳正要》也阐述了八旦杏、人参、杏仁、甘草、五味子、山枣、百合等很多药用植物的性、味、功能。
自从十三世纪以来,随着国内外兄弟民族和阿拉伯、欧洲各国的经济贸易、文化交流的扩大,在蒙古地区生长的肉苁蓉和许多动物药材传入内地,其他地区的药材也大量传入蒙古地区。例如元代外商输入"大量的香料以及药材"。马可波罗记载,他在元朝大都时目睹了忽必烈可汗的各国贡品中有不少贵重而稀有药材。《元史》也记载了成吉思汗命令阿哈玛做药材交易的事迹。尤其回回、回鹘等西域少数民族和阿拉伯的药材大量输入蒙古后1292年在元上都建立了"回回药物院"。随着药物交易的发展,外域药物的大量进入,当时的蒙古医生能够辨认和使用多种药物,所以药品的种类也增多。
在使用蒙药的实践经验丰富的基础上,产生了蒙药理论,把药物分为寒性药和热性药两大类;以寒热理论做为应用药物的总纲,同时开始应用了"四大元素"学说。例如,在《马克波罗游记》里写道:"他们认为一切生物都以四种元素(土、水、火、风)组成,所以始终不能生活在火中是人人皆知的通例。"古代朴素唯物主义哲学--"四大元素"学说的影响,对蒙药理论的发展起到有利作用。
在药物知识丰富的基础上产生了方剂学知识。为生活在鄂毕河上游的林中百姓"精通蒙古药方",以及有些药方被称为"哈迪尔'的史料记载充分说明当时的蒙医能够使用方剂。
在元上都建立的"回回药物院"用一本《回回药方》。本书共三十六卷,大约是十三、十四世纪的作品。作者不详,根据它的内容可以断定为西北和北方少数民族以及阿拉伯医药经验的汇集。至今尚未发现全篇,北京图书馆藏其第十九、二十、三十、三十四等卷。根据其目录,全书包括内科、外科、妇科、小儿科、五官科等各科的一部完整医著。尤其在第三十四卷里详细论述了外伤科的诊断和治疗原则和治疗方法。这部著作与当时蒙古民族的传统正骨、治疗外伤的经验和发展水平有密切联系。
16世纪以来,随着社会的发展,蒙古民族不断汲取汉、藏等兄弟民族的医药学理论和经验,又反复实践,不断地交流和总结经验,从而形成了早期的药物疗法。随着医学的进步,人们对药物的认识和需要与日俱增,药物的来源也逐渐地由自然生长发展到人工驯养和栽培,由植物、动物发展到矿物及化学制品。传播这些知识的方式,由原来的口耳相传,发展到文字记载,因而出现了不少蒙医药著作,对继承和发展蒙医药学知识起了积极作用。
18世纪,青海籍蒙古族杰出的蒙医学家伊希巴拉朱尔(1704一1788)用藏文编写了《药物名录及认药白晶鉴》一书,是一部以认药、用药和介绍药物作用等基础知识为主要内容的蒙药学文献。该书收载珍宝类药物38 种,矿物类药物55种,土类药物17种,平原生长药物 67种,木本类药物63种,草本类药物205种,兽角类12种,骨类12种,肉类29种,血、脂、胆类13种,脑类4种,蹄甲、皮类8种,尿粪类18种,昆虫类13种,其它类 247种,总计801种,分为三部十篇。全书共有5万余字。8世纪后期,内蒙古正镶白旗著名蒙医学家罗布僧苏勒和木(1740一1810)用藏文编著了《认药学》巨书,该书分为"珍宝、土、石类药物的识别"、"树木、滋补类药物的识别","草类药物的识别","动物药及盐、灰类药物 的识别"等四部,总收载了678种,约39万字。书中对 每味药的形态、产地、性味、功能、质量优劣等方面作了全面、系统地阐述。9世纪初叶,内蒙古奈曼旗杰出蒙药学家占布拉 道尔吉用藏文编著了《蒙药正典》一书,记载了879种药材,分为八部二十四篇。书中对每一种药材都注明了蒙、藏、汉及满文名称,并较详细地说明了产地、形态、性 味、功能等,还附有579幅插图。作者在本著中纠正了 不少蒙药名称的混乱现象。此书出版发行以来至今仍 作为学习、研究、鉴别、鉴定蒙药材的主要依据,为蒙药学的研究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19世纪,蒙古国斯琴汗盟著名蒙医罗布桑却琵勒用藏文编纂了《蒙医药选编》综合性书,书中主要撰写了 疾病症状,治疗方法,药物方剂及药物炮制用法,还有以药物性能归纳成蒙药称呼法等内容。此书内容较广,是临床应用价值较高的古代名著之一。
19世纪中期,内蒙古伊克昭盟君王旗(现伊金霍洛旗)蒙古族的杰出诗人兼医学家伊希旦金旺吉拉(1853一1906)一生中不但写了不少诗篇,而且大部分时间都致力于救死扶伤的医疗活动和蒙医药的研究,他撰写过四部书,即《珊瑚验方集》、《珍珠验方集》、《珍宝验方集》及《医学歌诀》,前三部皆用藏文,后一部是用蒙古文写的。其中《珊瑚验方剂》一书内以、妇、儿、皮肤、五官、温病等多发病的治疗为主,还载入了200多种药方,100多种疗术,38种药物炮制法,内容极其丰富。所以 该书流传于内、外蒙古,成为蒙医临床必读手册。以上著作都是蒙药学珍贵的遗产。由于蒙古文字的发展和使用较晚,蒙古民族的游牧生活以及长期战争的破坏,使历史文化遗产损失殆尽,因而流传下来的蒙医药学文献较少。新中国成立以来,随着医学的蓬勃发展,党和政府对蒙医药事业十分关心,设立了蒙医药研究机构,开办了蒙医药院校,培养了大量蒙医药人才。在继承整理丰富药用遗产的同时,对蒙药资源进行多次考察,整理翻 译编辑出版了大量有关文献资料和著作。
80年代中期 由内蒙古卫生厅主持编纂并先后颁布了《内蒙古蒙药材标准》及《内蒙古蒙成药标准》,纠正了蒙药材的混乱现 象,统一了蒙药方剂的生产标准。对蒙药材的学习研究、鉴别用药的统一规范和蒙医药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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